兩人。”

林茜聞言失語，滿是苦惱地掃了眼寧浩宇：她怎麽不記得她在他跟前擺譜了？有嗎？印象裏好像從第一次見面，就是他對她各種敵意吧？不曉得這叛逆期少年腦回路是怎麽長的？怎麽會得出這樣的結論？真是不可理喻！

林茜是把車直接開到了李記。李光華前幾天還參加了她的婚宴，這會兒更是在她一下車就眼尖得看到了人，揚著手沖林茜招呼：“喲，嫂子來了？怎麽，蜜月度完有空來我這兒吃飯了？哎，就你一個人？隊長沒來？”

林茜邊把寧浩宇從車裏帶出來邊答話：“我們沒度蜜月，到冬休時候再補一下。他今天在家。”

李光華楞了楞，也沒敢多問是怎麽回事，就熱情地招呼：“來來，外頭暑氣大。快，裏面坐，裏面坐。嫂子想吃什麽？”

林茜拿著菜單，望了眼四處打量的寧浩宇，對李老板說：“隨便來點什麽吧。我帶走。”

“那就隊長經常點的那幾樣？”

“行，你看著辦吧。”

“好。我這就去吩咐後廚。”李老板說著就閃沒了身影，整個飯館就剩下林茜兩個顧客和前臺一個收銀的姑娘。

“你帶我來這裏幹嘛？”寧浩宇盯著林茜口氣不善。

“讓你看看職業圈退役之後的光景。”

“什麽？”寧浩宇眉頭一皺，斯文俊秀的臉上滿是震撼，指指剛才李老板離開的方向，難以置信道，“你……你的意思是，他原來是職業選手？”

最後一句，寧浩宇幹脆以一種扭曲狀態說出。好像林茜只要一點頭，他就能撲上去，咬她一口。

林茜不為所動地盯著他，緩緩道：“不然，你以為他叫誰隊長？”

寧浩宇跟被抽了一記悶棍般，定在椅子上。

好一會兒少年才低聲喃喃：“怎麽回事？怎麽會這樣？”

“就是這樣。”

林茜手扣在一起，拿出當初進行論文答辯時面對考官的架勢回答，“你以為職業圈是什麽樣？你以為榮耀的背後是什麽？鮮花？掌聲？名譽？金錢？是。可以。我承認，這些東西，作為頂尖的職業選手他們肯定不會缺少。但是，寧浩宇你要知道，榮耀玩家千千萬，可職業選手卻只有那二百多。在這二百多人裏，成神成聖，揚名一方的只有區區幾個人。更多的人是被掩埋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，默默付出，默默離開的！”

“電子競技選手的職業生涯很短暫。這個事實連我這種圈外人都看的清楚。當職業生涯開始的時候，他們年齡所限，還來不及追求現代社會想要的高學位高學歷。而當職業生涯結束的時候，他們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求學時機。十八歲到二十六歲，這是電子競技選手一個普遍年齡段。把人生最光華燦爛的八年，奉獻給榮耀。你知不知道這背後需要多大的勇氣跟決心？”

“浩浩，你哥說你不適合職業圈。開始我還曾為你說話，但是現在，我同意他的觀點。你不適合，真的不適合。你從根子上就沒有那份熱情。就算進入聯盟，你也不會有所成就。而這個選擇讓你錯失的，卻可能是你以後踏入社會急需所有的東西。拋棄它的機會成本，你承擔不起。”

寧浩宇被說的不吱聲，悶悶地坐在椅子上，低頭思索。良久以後，才擡眼發問：

“如果真像你說的，那你嫁給我哥幹嘛？你難道不擔心，他退役以後的事情嗎？”

林茜一怔，隨即坦誠而笑：“我認識他的時候，他就已經在榮耀圈了。這沒辦法。我愛這個人，但是我沒理由去脅迫他拋棄他的職業。那不是喜歡，那是綁架。同樣，他退役的情況，我也擔心。但是我更願意相信他。退役轉行，離開賽場不過是扔掉榮光，從零開始，再來一次罷了。我相信這些打不倒他。”

寧浩宇撇撇嘴，望著林茜懷疑道：“你不想讓他提前退役？”

“幹嘛要提前退役？他喜歡賽場，熱愛榮耀。那是他夢想的舞臺。我幹嘛要讓他提前謝幕？他能打多久打多久，只要他樂意，我就鼎力支持。”

“啪啪啪……”林茜話音一落，側方忽然傳出清脆的擊掌聲。李光華拎著兩個外帶方便袋，很滑稽地給林茜鼓掌。

“說的好，嫂子！”把飯菜遞給林茜以後，李老板神情激動，“嫂子，我們隊長好眼光。好福氣。沒娶錯你。真的，你說的真好。”

林茜臉色微微一紅，暗地裏使眼色給寧浩宇。寧浩宇這小子還不呆，居然趁李光華不註意，悄默聲地跑前臺結賬去了。

“那個……飯做好我們就不多待了。你……你們隊長還在家等著。我們先走了。”林茜看寧浩宇那邊了事，立刻跟李光華告辭了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，就林茜而言，她接觸的霸圖粉絲也好，一些小年輕的隊員也好，總有一種特別豪邁霸氣的熱情。就比如李老板，這腦子一熱，說不好就要給她免單。做生意老這樣怎麽成？會虧死了！林茜還是識時務帶人撤吧。

李老板很熱情地把人送出門，也沒提飯錢的事，等林茜都開車離開了，才轉身對收銀臺：“剛才那頓別記賬上。那是我原來隊長的媳婦……”

“可是老板，人家已經結完了。”收銀小妹怯生生地回答。

李光華：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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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戒

寧浩宇那天跟著林茜回去一路都沈默不言，像是在思考很重要的人生問題。只是從吃飯到離開都再也沒提當職業選手的事。林茜想，這可能是思想工作做通的結果吧。不知道她這樣刺激人家是對還是錯。晚上躺床上時，她還悶悶地對韓文清說：“哪個少年不輕狂？要是很多年後，浩浩回頭回憶這段往事，會不會埋怨我硬生生掐滅了他曾經的憧憬？”

韓文清摟摟她的肩頭：“那是他的事。”

林茜仰頭不解看他。

韓文清表情淡淡：“三言兩語就能打消念頭？沒出息。這職業圈，他不來也罷。”

繼續或者放棄，選擇權都在他自己手裏。旁人的眼光無所謂，認清自己的目標才是最重要的。做下選擇就該有勇氣擔當，即使敗北也不怨天憂天。

這才是一個男人該有的大度和責任。

韓文清的邏輯和觀點一向硬朗、陽剛，幹脆利落，勇往直前。讓林茜再一次癡癡而看，脈脈而望：這個男人真奇怪。明明誰都能說的話，偏偏從他口裏講出就帶了理所當然的霸氣和激蕩人心的凜然，總是不經意間就讓她為他心跳、心動、心悸不已。

“韓文清，我恐怕在見你第一眼時，就已成為你的俘虜卻猶不自知。”林茜在心裏默默說道。眼睛閉起，安靜地窩在了韓文清身邊。

第二天的時候，林茜的婚假結束，照常上班。去人事部銷假的時候，張婷看了她一眼，小聲說道：“去年出國的幾位今天回來了。”

林茜一楞：噢。她說的是黃益海他們。黃益海早在三月份就該回國的，但是因為有臨時項目，增加了外駐期，所以才托到了七月份。

張婷這會兒獨獨提出來，恐怕也有提醒的意思：當初她可是知道林茜追求者眾多的。這其中就有技術部這位副主任。

林茜對自己阿姨的提醒反應很淡，只是笑微微點了點頭，就算是知道這事了。

張婷張張嘴，欲言又止。林茜卻已經轉身離開了。

她心底其實有些氣憤的。她阿姨的這個舉動完全沒有必要！不管是以前，還是現在，她跟黃益海一直都清白如水。如果真要說有什麽上下級以外的私人關系的話，那就只能是黃益海是目的未遂的追求者，而她林茜則是實施婉拒的被追求者。

林茜踩著小高跟“噠噠噠”邁步在人事部到財務部之間的大理石地面上。四周還有來來往往忙碌的人，見面各自微笑點頭，頷首示意後，擦肩而過。

婚假時候，跟韓文清在一起待長，驟然回來還真有些不適應。鋼筋水泥鑄就的格子間裏，人人帶著完美無暇，從容得體的面具。即使內心真有摩擦，也會在微笑的招呼裏，演繹成客客氣氣，真真假假。

中午吃飯時候，林茜看到了黃益海還有其他幾個跟他一批出去的人。有人在飯桌講述自己的歐洲見聞，也有人在談論和德國佬合作的苦楚心酸，還有花花口在比較德國妹子跟中國妹子哪個更溫柔可心。唯有黃益海自始至終溫和淡笑，禮貌周全的聽著所有。有人問，他就答，沒人問，他就安靜地自己吃飯。在與林茜視線相對後，黃主任先是一楞，隨即頷首微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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